兴许是我的哭声打动了父王,那一刻,他才意识到,他也是个父亲。
父王手中的剑滑落,站在那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。
后来,他背起我和我娘,从王府的地道里逃了出来。
连母妃都不知道,王府里竟有个地道,因为父王从来没打算用过。
直到后来,母妃才知道,那条地道是新皇早就命巧匠苍松设好的。
那是新皇,为他这个皇兄留的最后一条路。
父王对新皇的政治天分和过人的心计,从来都是输得心服口服,他心中的格局大很,大到可以装下整个江山,的确适合做天下人的君王。
而父王,无论是在亲情和皇位都输给了他,输的彻彻底底。
父王带着我和母妃从地道逃脱。
当时包围在祈王府所有士兵,冲进府内时,全被困在重重机关术之中。
连接着地道的出口,是一处荒郊,尽头赫然停放着一辆等待多时的马车。
母妃说,车夫曾交给父王一封信,她想,应是新皇的亲笔。
但母妃一直不知道里面的内容,只依稀记得父王阅毕,同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:
这个天下,可怜的不止我一个人。
我们祈王一府三口,就这样颠沛流离,一路南下。
途中,父王经历过无数次贵妃的缉拿、追杀。
那时候,她已贵为太后,夺子之仇横亘在心,死薛皇后一人不解其怒。
一声令下,数道懿旨纷至沓来。
父王和母妃在那段日子里,东躲西藏,受尽屈辱。
多少次虎口逃生、濒临绝境,多少次差点丧失了生的希望,但是他们为了保全襁褓中的我,终于死死的撑到了嘉成庄园。
父王抱着我走进顾府时,府外还围着重重追兵。
他们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追踪,只是不敢擅闯庄园。
那天,赶上场主忙碌归回。
进府时,看都没多看一眼官兵,直接入客厅,见到了因落难而狼狈至极的父王。
父王跟我说,他不知道为什么,见到场主的一霎那,觉得我的命有希望了。
当时他二话不说,起身就给座上的少年下了跪。
后来,母妃跟每每我说起她第一次见到场主时,都从心里感到发寒。
因为她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,可以像他那般,给人冷淡到极致的心惊。
他一定经历过什么变故。
父王百般祈求场主能收留下我,只要收留了我,他和母妃会立即随官兵回去负罪,不给嘉成招惹一丝祸患。
场主望着我父王,眼底没有任何动容的情绪。
只是让他给出一个收留我的理由。
他是个商人,任何人、任何事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场交易。
可父王全身上下,还剩下什么呢。
他浑身上下所剩最珍贵的,除了他体内流着皇家的血脉,大概就是怀里的我了。
父王说,我什么都没有,幼时,我以为我拥有全天下,可之后,天下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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