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松手争着抢着去捞滚烫的馒头吃,可惜肠胃不好,吃一口吐一口。
风红缨被挤出了凉亭,远处的那些人一个个不怕烫,拼命的将白面馒头使劲往生有冻疮的嘴里塞,塞一口干呕一口,看得风红缨莫名辛酸。
但现在很显然不是心生怜悯的时刻,擦擦眼角的泪珠,风红缨举步往医馆里走。
顾君生紧随其后,压低声音道:“大小姐,要不要熬催吐药?”
在顾君生看来,这些难民赶来奢云城的路上吃了太多高山上的蛇鼠虫蚁,加之喝生水,一时肠道出现细菌感染也有可能。
这种情况下,喝几剂温和的催吐药会有效的缓和身体上的痛苦。
事实上,顾君生已经着手让人去熬催吐药,但百草堂的坐镇大夫是风红缨,该不该对病人下药得看风红缨的意思。
风红缨吸吸鼻子,刚准备吩咐,身后传来学徒们的吆喝声。
两人忙站到一旁让抬支架的学徒先进去,支架上的病人吐空了肚子依然还在干呕,神情扭曲痛苦。
等几台支架抬进病房后,风红缨叹了口气,道:“一个星期前催吐大概还来得及,现在…迟了。”
这些病人的肠胃此时脆弱的很,再吐的话,剩下半条命些许都会被吐掉。
顾君生忙喊药童停了药灶上的那些温和催吐药。
一抬头,顾君生发现风红缨已经没入后院病人堆。
顾君生也是大夫,当然清楚这种病症极有可能是时疫。
再没有强悍保护措施下,一旦被时疫感染,最终的下场只会是死亡。
攥紧十指,顾君生站在喧嚣的药馆大堂中央凝视着女人忙碌的背影,他多想冲上前将女人拉走,倘若一不小心被传染…
脑中天人交战的顾君生最终没有做出鲁莽的举措,而是扭身往兼爱医院方向跑。
这边,风红缨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药柜走。
药架边站着一排佝着背的老中医,人人脸上布满惶恐。
看到风红缨,领头年长的老大夫抿了下无牙的嘴,哑着嗓子忧愁开口。
“东家,不妙哇——”
老大夫说话时白胡子打颤,可见吓得不轻。
“才一个早上,咱们百草堂就接手了近五百个病患,死了九个,我逐个验查了。”
老大夫手抵在喉管处,提气瞪大眼示意风红缨看他。
“东家,他们这的骨头都坏了!我手插进去探了探,一丢丢水渍都没有,我敢担保他们不是呕死的,而是脱水而死!”
说到最后,老大夫满是褶子的浑浊老眼情不自禁流出两行泪水。
老大夫翻年百岁,打小就在百草堂做学徒,风红缨上位后,老大夫得以荣修在家,平时馆中没大事,老大夫一般不会出面。
今天这事闹得动静太大,老大夫愣是被惊扰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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