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七十八章 回京_长安朝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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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康坊,你让我再想想……”

  另一头绛真一直用眼角余光注意着晁灵云,发现她神色不对,立刻三言两语结束交谈,及时上前解围:“妹妹,我们该走了,你与你师姊还有什么体己话,一会儿结束了再说吧。”

  “没事,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,”宝珞收起脸上的情绪,大方地对绛真笑笑,“一时高兴多聊了两句,耽误阿姊的时间了,回头我再去平康坊找师妹。”

  绛真客气了两句,便与元真师徒分别,低声提醒晁灵云:“你当心些,大人这场洗尘宴,颍王、光王甚至刘从谏都到了,你若还没拿定主意,就躲着他们点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晁灵云答应着,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,紧紧抱着阮咸。

  她一路跟在绛真身后,随着引导的仆妇进堂献艺,刚跨进门,投在她身上的几道目光便让晁灵云有如芒刺在背,目光丝毫不敢斜视。

  她双目低垂,抱着阮咸盈盈一拜,随后在众人眼前坐定,素手拨动阮咸,曼声唱出一曲《盐角儿》:“朝随长风,晚随皓月,风流绰约。山穷若近,水穷若远,音尘相绝。夜更长,西风紧,孤灯残酒箫声咽。谁怜我,凄凄切切,腮边泪红如血。”

  歌声缠绵悱恻,如泣如诉,满座宾客陶然失神,只有李怡独坐一隅,默默凝视着晁灵云,心如刀绞。

  这一曲词,取流云难聚之意,描尽相思之苦,对他人是娱情助兴,对他却是字字锥心的拷问。

  这首曲子的真正来历,只有他知道。

  她在离他这样近的地方,唱尽相思;而他心底涌动的情意,明明湍急如河流,却不得不变成山岩罅隙间隐秘而艰辛的溪水,爱得是那么苦楚曲折。

  偏偏这一切,都是他一手铸成的错误。

  一曲唱罢,满堂喝彩,坐在首席的李德裕满眼深意地看着晁灵云,莞尔笑道:“这首曲子倒挺新鲜,我在西川不曾听过。”

  晁灵云面对主翁,按捺住心中激荡的情绪,恭敬回答:“大人有所不知,此曲是奴婢前不久在东市买盐时,偶然在包盐的纸上发现的,因此才取名《盐角儿》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,”李德裕点点头,回味着曲词,感慨叹息,“流云逐风,聚散无定,真是道尽人生无奈。”

  话音未落,却听贵宾席上忽然响起一道声音:“本王倒是觉得,青天万里,风云际会,何憾之有?”

  李德裕不由转眼望去,只见颍王李瀍正举杯微笑,熠熠生辉的双眼与自己坦然对视,心中顿时一震——这颍王两年不见,竟长成了如此野心恣肆的人。

  他不动声色地举杯,遥敬李瀍:“颍王殿下的见解,高远不俗,令人心中顿生浩然之气,当浮一大白。”

  李瀍倨傲地一笑,将杯中素酒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,缓缓道:“尚书才是行走天下,胸有丘壑之人,是本王卖弄了。”

  能得颍王奉承,李德裕自然是心生欢喜,客气了一句:“殿下过誉,下官愧不敢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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