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积习日久，振蛊为艰，冷面难施，浮言可畏，奉公守法者，上未必即知，而已被伤于众口，因循颓靡者，上不必即黜，而且博誉于一时：故宁抗朝廷之明诏，而不敢挂流俗之谤议，宁坏公家之法纪，而不敢违私门之请托。”
隆庆年间，穆宗是个甩手掌柜，皇帝开始透明，垂拱而治，但天下依旧是一片生民苦楚。
“如今，陛下意图再振武事，重启勋贵，若是文官与武勋交集太多，就又是一场祸事。”
“好。”
说是四朝，但实际上就三朝，泰昌那一个月走马观灯一般，就没定下个啥大事。
“文官对武将喊打喊杀，让陛下很是不安。”
“在陛下乎？”
“人人都言，嘉靖之时，严嵩为首辅，人人都言父子为奸佞，朝廷打仗缺少军费，文武百官领不到俸禄，灾民遍地，却苦无赈济。”
闻言，周应秋当即摇了摇头。
看着眼前低伏着身子的周应秋，毕自严小声的道。
看到这个名字，周应秋就是一惊。
说到这里，毕自严表情严肃的看向周应秋。
“胡惟庸！”
“这是吏部对那三人调动的奏章，还望毕阁老票拟。”
周应秋今天这来，就是给他纳投名状的。
看着眉头紧锁的毕自严，周应秋拱手道。
“世事时移，有的事，不能光看以前，你还要看现在。”
“徐阶之后，犹有高拱，高拱之后，还有张居正。”
随着毕自严的诉说，整个内阁大堂陷入了寂静。
“下官以为，天下大弊在于朝堂。”
嘉靖早年，皇帝励精图治，国势一时兴起。
万历早年，张居正借助皇权，鞭笞天下，方才有了一时的清明。
但张居正一死，万历斗不过朝臣，就开始了自己的摆烂之举，大明就开始在下坡路上直奔。
说着，毕自严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道。
搞新政，特别是模仿当年张居正的新政，那当然是要对当年张居正的东西有了解了。
为此，他专门上书请到古今通集库里查阅过库档。
“严嵩之后，犹有徐阶，徐阶之贪，比之严嵩更甚，江南十数万田亩，俱是姓徐。”
“我曾读过一本书，说的是武后与唐太宗的事。”
听到周应秋的话，毕自严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，而后提起笔，在铺桌子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人名。
“以我之见，天下大弊在于朝堂，在于朝臣缺少毕阁老一般的务实。”
“我上任内阁首辅这些天，一直在思考。”
眼神隐晦的看着周应秋，毕自严道。
闻言，毕自严伸出手指了指周应秋，摇了摇头。
“陛下励精图治，毕阁老忠心体国，大明必不至有亡国之祸。”
“张居正以帝师之尊，携先帝遗诏，逆水行舟，变法图强，终归却落得个身死政消。”
闻言，周应秋还是有些不能理解。
“然，诚如海刚峰所言：迩者严嵩罢黜，世蕃极刑，差快人意，一时称清时焉。然严嵩罢相之后，犹之严嵩未相之先而已，非大清明世界也，不及汉文帝远甚。”
“。。。”
说着，周应秋将手中的奏本放在毕自严的身前。
“首辅可知，陛下为不许朝臣妄议兵事？”
“大明偃武兴文两百余年，万历之初，以平倭著称的戚继光都自称为张太岳的门下走狗。”
看到毕自严写完了票拟，周应秋又忍不住问道。
“欲扬先抑，欲擒故纵。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弹劾武官，是想要杀马，还是想要驯马呢？”
“下官受教。”
听到毕自严的话，周应秋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，连忙拱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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